林钰眼下乖得不像话,她安静坐着任林靖用衣袖在她脸上乱蹭,等心情平缓了些,低声与林靖道:“阿兄,等我做好了衣裳,我想去看看他。”
牢狱那地方满是驱之不散的血腥气,亡魂游荡,并非好去处,可见林钰这心神不定的模样,林靖却说不出半字劝阻之言,他郑重点头:“好,阿兄帮你。”
因沿江一带在短短数年中接连遭遇洪灾地动,崇安帝特令礼部在宫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傩戏以祭神灵、驱除鬼疫。
消息传出,城中百姓也纷纷效仿,这几日走上街头,多处可见戴着各式彩绘神祇面具的脸子伴锣鼓而舞。
然而外界虽热闹,但这鲜活气却渗不进北镇抚司死气沉沉的诏狱。林靖说得不错,入了诏狱,无论罪名轻重,都得先掉一层旧皮,添一身新伤。李鹤鸣下狱当日,便受了场去皮掉肉的鞭刑,听说审了小半个时辰,但没从他嘴里撬出任何话来。
杨家落难时,杨今明也曾在这阴冷的诏狱里关过一段时日,不过他运气好,虽关了几天,却未吃多少苦头。那几日他见多了被锦衣卫架进架出的乱臣贼子,对北镇抚司的酷刑深有体会,然而当今日他见到狱中囚衣破损、半身血迹的李鹤鸣时,仍是不由自主拧了下眉。
囚房中,一名锦衣卫正在擦洗手中锈红渗血的刑鞭。炉中红炭炽烈,烧着赤红的烙铁,铁墙上满挂各色可怖的刑具。
而李鹤鸣便张开双臂被紧缚于刑架上,背贴邢架动弹不得,他发冠已散,长发披散在肩头,衣上虽半身血,但双目澄明,面色沉静,看着倒异常清醒,见卫凛与杨今明进门,甚至还有闲心思疑惑地打了声招呼:“(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