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从口袋里掏手机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从旁边一扇紧闭的金属门内传来。
白狼侧着尖耳朵听了听,肯定地说:[寄生者。]
我点头,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似乎不久前在哪听过。
“怎么了?”卡维尔见我没跟上,转身问。很快他也听到了门内隐约传出的孩童啜泣般尖细的颤音。
那声响断断续续,伴随着调频误差似的兹喳杂音,“放我走吧,我保证永远不再出现……其实我是个和平爱好者,比地球上的小兔子还纯良无害,真的……”
——这台词比声音更耳熟,我想我知道被抓住的寄生体是谁了。
用卡维尔的ID卡刷开门锁,我在他伸手阻拦前推门而入。
里面果然就是那间试图把我大卸八块的实验室,只不过这会儿只有一个研究员背对着我们站在手术台边。
我悄无声息地潜近,他的注意力被绑在金属台上那个长着五条触手、形态酷似超大根香肠的不明生物体吸引去了,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他手持针筒,正准备在那个生物体头顶隆起的透明球状物中取一点组织样品。我用指尖在他后脑的延髓部位轻轻一点,毫无意外的,他像个抽空了的气球一样瘫软下去。
“别节外生枝!”尽管已于事无补,金发特工仍恼火地低声喝道,“你非要在胳膊上贴个红十字然后一个个地救过去吗?”
当然不,我只做认为有必要做的事,不会为了目标之外无关紧要的事物浪费时间。虽然在预兆降临的那个时刻,我不一定能猜测出眼下所做之事对未来的某个阶段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我相信自己的本能。
我解开金属台上的合金锁。
呜咽声已经消失了,章鱼香肠状的寄生体正以五脚朝天的姿势僵硬地躺在金属台上,寂然不动。一种骨骼般的灰白色从触手末端开始逐渐向下蔓延,看起来仿佛把百万年的时间浓缩成短短的几十秒——它正在变成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