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一如既往倨傲狂妄,冷眼睥睨这任他驰骋攻掠的广阔的土地,但兵临城下的长枪短炮,也捣毁了城门。
黑白博弈,生死之际,他竟没半张底牌。
关彦庭虚晃一枪偷梁换柱,一堆废弃的档案欲盖弥彰,祖宗李代桃僵,侥幸替罪,一点不剩的拔出泥潭。他们在拼杀中两不耽搁同盟瓦解,联袂演戏瞒了天下人,荒唐是,张宗廷数次被两省公安逼上梁山,他绝处逢生,浴血奋战,硬扛着东山再起,利刃蹭喉,他谈何未雨绸缪。
他太弱势了。
我轻柔摩挲他鬓角的发岔,“宗廷,你喜欢孩子吗。”
我咯咯笑着,“你忘了,两年前,我弄丢了我们的骨肉。你说,她是女儿,像我的眉眼,像我刁钻精怪,也有一粒朱砂痣。”
他一言不发,白皙的肩膀隐隐颤栗,我咬牙忍着泪,竭力让自己的嗓音不那么狼狈哽咽,“生孩子也不难嘛。”我抛了毛巾,伏在他脊背,“我以为,我没做母亲的福气了,谁成想偷偷揣了你的种,保不齐又揣呢。”
他十指交握,抵在唇缝的弧线,“小五,我不在乎。有孩子是累赘,我喜欢的是你给我生。”
我脸颊贴着他凹凸不平的骨骼,“我都清楚。”
星辰梭巡飘渺的尘埃,覆在我和张宗廷赤裸纠缠的身体,我忘乎所以紧拥他,深埋他炙热精壮的胸膛。
温暖的水珠淌在肌肉的壁垒,没入沟壑,我弯拱腰肢,摇曳在他澎湃贲张的腹部,放荡舔舐着,肆意吮吸着,犹如一条贪婪汲取的蛇。
他牢牢抓着床单,手背弯曲的青筋随着我的啃咬而暴涨,他喉咙溢出呜咽的闷吼,撕破一缕缕褶皱。
人是这般渺小,即使他高不可攀,金山银山。
苍茫万物,浩瀚的天地,爱与恨,是与非,各自上演,各自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