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
我的丈夫,我丈夫的党羽,我丈夫的同僚和故友,他们扼住了张宗廷的命脉,他们是狡诈的黄雀,是圆滑的猎人,伺机扑食捕杀,我抗拒着关彦庭的高升,正如他抗拒着我毫不犹豫追随张宗廷的干脆愚蠢。
我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就像一列火车疾驰在漫无边际的隧道,杳无音讯,它驶向何处捉摸不透,目之所及,是一片混沌的大雾模糊。
保姆小心翼翼打量我神情,“夫人,您高兴吗?”
我扮作喜极而泣,“彦庭功高震主,我还担忧他被京城忌惮,中央寻摸由头整治他,把他踢出政坛,沈国安的案子,涉及的厅部级高官,无非他和沈良州,老子死了,儿子能不留吗。何必招惹非议,总有担骂名的,我低估彦庭了,他功勋显赫,受基层爱戴,他平步青云,是意料之中的事。”
保姆比我激动,她完全分辨不出我语气的落寞和恐惧,噙着热泪感慨,“关首长鞠躬尽瘁,他没背景,没靠山,没优渥体面的出身,被挫磨打压得还少吗?他翻盘了,往后只有别人卑躬屈膝向他乞讨,他再不用看人眼色,忍辱负重了。”
我踉跄站起,和保姆一并进厨房,兀自念叨着,“好事儿。煲他爱吃的桂鱼,赴京的日子迫在眉睫,正宗家乡的滋味,外省尝不到。”
保姆喜笑颜开,“夫人体贴,关首长也算美满了。”
关彦庭晚上未归,一连三天,他都没在宅子露面。
保姆的电话几通十几通的追着,张猛和下属挡了,只说他交接公务,周旋各类会议,无暇分身。
我心知肚明,关彦庭躲避的并非我,而是我无法无天令他为难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