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关彦庭已非屈居沈国安之下谨慎恪守的他,他贪婪江山美人的狼子野心,完全不加掩饰。
祖宗轻嗤,“程霖跟我两年。她的执拗我最明白。你恐怕等不到她求饶。”
关彦庭食指横在唇齿,晃了晃,“衣食无忧呼风唤雨的生活,培养人的怠惰,尤其是女子。当张宗廷一无所有,朝不保夕,不甘、羞辱、欲望、统统萌芽,作祟。她或许是与芸芸众生截然相反的女人,例外是,这份顽固禁不起岁月摧残,可以改变。”
他说罢松了手,托在掌中的杯子仓促摔落,顷刻四分五裂,褐色茶水流淌蔓延在大理石瓷砖,分明是英姿勃发的俊朗,倒映在水汪汪的镜面,邪恶令人惶恐。
“我一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动荡的局势缓和,八方臣服,我赴京上任,沈厅长在东北一己独大,你有多伟岸的凌云志,便有多丰硕的果子。”
我阵阵胆寒,关彦庭答应我不参与,原来预备了后手,唆使诱惑祖宗下海,做他的先锋军,马前卒,搅得风云乍起,张宗廷丢盔弃甲,他再收割第二拨渔利,既是我。
他犀利的言辞颇有胜券在握的架势,祖宗执杯沉寂了好一会儿,“关总参谋长的心肠,比我更黑。”
关彦庭不恼不怒,“不狠毒,非君子。”他指腹流连在陶瓷杯壁雕琢的花纹,“我不会出马。不过沈厅长怎样凶残围剿,大肆杀戮,逼张宗廷弹尽粮绝,我一则袖手旁观,不沾不碰,二则,不妨提供一些援助。舱片的分量不够,张宗廷在金花赌场和风月山庄的地下仓库,我掌控了确切的方位。南北码头归沈厅长之后,东西码头他的爪牙阿炳做了交涉,供给他的货物出港,进闸口,分摊一笔租赁费。”
他含笑,“够了吗?”
祖宗舔着唇边沾染的茶叶,他显然也未想到,关彦庭这么滴水不漏,阴招迭出。
“你让我带兵堵截包抄,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