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调查东三省仕途风流轶闻的那个黄昏。
他拆了档案袋,他的岁月,便在那一刻,轰然越轨。
他修剪圆润的指甲剥弄着纸张边缘,二八年华,桃之夭夭,女子秀发若隐若现,站在金碧辉煌的厅堂,流光溢彩的霓虹恍惚笼罩她面容,朱唇黛眉,碧蓝长裙,她妖娆莞尔,千娇百媚的姑娘依偎着她,唯有她顾盼神飞,风情万种。
仿佛他温习的诗词歌赋,画馆珍藏的秦淮河畔的烟柳卷。
他翻转相片,指腹涂抹着褪色的小字,“程霖。”
张猛说,“程霖非常不简单,东北权贵一多半与她有染,为她抛妻弃子却被她戏耍的不计其数,是硬茬子。”
压在她照片下的,是关彦庭最感兴趣的,他意味深长描画男人的脸,“沈良州的金屋藏娇,有意思。”
他那时并未预料,他余生都将与程霖纠缠,念念不忘,索而不得。
是他不甘割舍,是他执拗掠夺,是他渴望长留,是他情根初种。
而不是她。
傅令武夫妇曾劝诫他,这样复杂贪婪、做高官政客幕僚之宾的二奶,你娶了,自毁前程。
他厌恶旁人指手画脚,干预他的抉择。
他弃了温润儒雅的盔甲,笃定维护她。
大梦过境,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