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是多么纵横驰骋,高高在上,此时仍是轻蔑藐视姿态倨傲,死神咫尺之遥,他无动于衷,不卑不亢,程霖告诉自己,她没爱错人。
她爱的男子,是她二十三年起起落落,最好的男子。
她相距他区区一百米,她奔跑,抑或是呐喊,她只需两三分钟,便能扑入他炙热的胸膛,与他缠绵相拥,却云泥之别,犹如千山万壑。
程霖难以抑制往前冲了几步,被驻守的官兵立刻阻拦,“程小姐,以防暗伤,退至围栏后。”
“滚开。”
“程小姐…”
“我命令你滚!”
她拔枪抵在官兵的咽喉,“狗仗人势的下作东西,你这样的贱种,我少说也碾了七八条,我没活头了,你不长眼,就挡着我。”
“程小姐!您冷静些,私闯刑场是违法的,行刑后,会允许您进入收尸。您争这几分钟毫无意义,该留的,留不住。”
“我陪我丈夫死你也拦吗!”
程霖急火攻心,她几乎要开枪了,就在她和官兵对峙的工夫,特警举牌吹哨,呜呜的长鸣划破云霄,程霖蓦地愣在原地。
张宗廷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臀部,他面朝颓废的残垣,他没转身,也没发现程霖。
他心知肚明,一分钟,半分钟,九秒钟。
他即将咽了呼吸,僵了心跳,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