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帝萧衍在帘后听着,手中佛珠突然崩断,玛瑙珠子滚落丹墀,如散落的功过是非。
他还宫后连夜召见沈约、范云。
“改南海郡为巴陵国如何?”
武帝指尖轻叩案几。
范云刚要开口,沈约已急得拍案:“陛下!虚名如镜花水月,实祸却是真刀真枪!”
梁主沉默着点头,烛火在他眼底投下阴翳。
次日鸡鸣时分,亲信郑伯禽揣着金匣快马奔出建康城。
姑熟王府内,十五岁的巴陵王把玩着金匣冷笑:“本王不要这黄白之物,取酒来!”
白玉杯里琼浆荡漾,少年仰头痛饮,酒渍浸透锦袍金龙。
待他醉卧榻上,郑伯禽颤抖着覆上锦被,梁军铁甲在门外撞出闷响。
史书总爱写权谋机变,却常忘了被碾作尘泥的少年。
南朝齐的末代皇帝死得窝囊,连“暴亡”二字都是新朝给他涂的脂粉。
追封的“和”字里,分明透着大梁篡位者的心虚。
建康城里正上演禅让大戏,有个倔老头却在破屋里跟阎王爷较劲。
门楣上“大齐忠臣”的匾额结满蛛网,家人哭求声撞得门板咚咚响,老头愣是滴水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