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绍叔单骑赴任那日,关南百姓的门缝后闪过无数双眼睛。
这位新刺史不摆官威,带着衙役修城墙时,连妇人捣衣的棒槌声都透着安心。
“老张头,把你家腌菜缸搬来垫城墙!”
他中气十足的吆喝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渐渐地,流亡的农夫回来了,铁匠铺叮当声重新响起,连魏军探子都摇头:“这哪是边关,分明是扎了钉子的铁桶。”
汉中太守夏侯道迁叛变得更突然。
深夜衙堂里,他摸着魏使送来的金印,烛火在瞳孔里跳成贪婪的绿。
“诸位,”他对部将们举起酒盏,“跟着梁朝喝稀粥,不如……”
杯盏碎裂声里,二十几颗头颅埋进黄土。
当邢峦的骑兵踏破梁州晨雾时,白马戍将尹天宝还在厉声喝骂:“援军呢?
邓元起那个老滑头!”
“报——!”
益州信使的马蹄声惊飞满树昏鸦。
邓元起摩挲着剑柄在城头踱步,远处魏军扬起的烟尘已遮了半边天。
“将军,再不出兵……”
“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