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淮水泛着浑浊的浪花,朝廷的军令如箭矢般刺破战局。
火攻之令既下,曹景宗与韦睿这两位名将便成了悬在北魏脖颈上的双刃剑。
军令状前,韦睿抚着战船舷窗沉吟:“火借风势,可焚天地,然水火无情,须得掐准时辰。”
曹景宗闻言将酒囊往甲板上一摔,铜铃眼瞪得通红:“等不得天时,便抢出地利!”
军令既至,冯道根率精兵驾楼船突进,船头铁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放箭!”
庐江太守裴邃的吼声震得桅杆发颤,火箭如蝗虫群扑向洲岛。
魏军都督那跋奇仰天长叹:“南朝水师竟学得鲛人驭浪之术!”
话音未落,洲岛已化作火海。
当第一艘载满油草的小船撞上浮桥时,曹景宗在岸上急得直搓手。
韦睿却稳坐胡床,手指蘸着茶水在沙盘上画着:“火起三刻,浮桥必断。”
果然,顺风火舌舔舐着百年桥木,噼啪爆裂声里,桥板如焦骨般坠入淮河。
老卒王二蹲在芦苇丛中看得真切:“这火里怕是有雷公助阵,烧得魏狗子哭爹喊娘!”
浮桥一断,曹景宗立刻擂起牛皮鼓,那鼓声闷雷似的在淮水两岸滚来滚去。
先锋李文钊挥刀砍断最后一段栅栏,转头对冯道根笑道:“曹将军这鼓,比当年张飞长坂坡还震人心魄!”
冯道根抹着满脸烟灰:“莫耍嘴,中山王元英的帅旗还在三里外晃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