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棠守在爷爷身边,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红绳与麒麟令光丝交织的地方,忽然发现爷爷原本蜡黄的脸色,竟透出几分血色。
她将耳朵贴在爷爷胸口,能听到微弱却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跟麒麟令的光晕呼应。
暮色渐浓,松涛声里混进士兵们压抑的呼吸声。
赵峰往火堆里添了些湿柴,让青烟飘得更高些,既能驱蚊,又能作为警戒信号。
叶凌靠在巨石上闭目养神,三只雪狐蜷在他膝头,颈间的银线偶尔闪烁,扫过靠近的蚊虫便瞬间将其冻成冰晶。
白小棠握着爷爷的手,眼皮越来越沉,恍惚间仿佛听见爷爷在哼那首老旧的酒坊歌谣,她往青石边挪了挪,头抵着爷爷的胳膊,在松针的清香里渐渐睡去,梦里,爷爷正笑着将半碎的酒葫芦塞进她手里。
火堆噼啪作响,映着周围或坐或躺的身影,巨石外的风声里,玄甲军轮流换岗。
夜色渐深,松涛拍打着巨石的声响渐缓,火堆的光芒也弱了些,只余下暗红的炭火偶尔爆出火星。
白小棠是被一阵极轻的骚动惊醒的。她猛地抬头,就见白守山的手指动了动,搭在红绳上的指尖微微蜷缩。
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爷爷原本因受伤而扭曲的左手手指,竟在缓缓舒展,手腕处狰狞的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结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爷爷?”她屏住呼吸,声音都在发颤,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爷爷的四肢,之前被魔气灼伤的小臂,焦黑的皮肤正慢慢褪去,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右腿膝盖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已被一层薄薄的皮肉覆盖,连周围青紫的瘀痕都淡了许多。
白守山的喉结轻轻滚动,眼皮颤了颤,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艰难,而是缓缓睁开了眼。
白守山浑浊的眼珠在火光里转了转,先是对上孙女白小棠惊惶又狂喜的脸,随后扫过围拢过来的众人。
赵峰举着刚添的柴禾僵在原地,叶凌膝头的雪狐竖起耳朵,云澜按住玄甲兵想上前的动作,眼底浮起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