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参加的第二场。
事实上,车祸之后他已经许久没开过车了,曾经最热衷的爱好到如今只是摸一摸方向盘,就下意识两腿僵硬,浑身发颤,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时期。
来这里参赛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亚裔,还是位身穿奢牌衣服,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亚裔。
“嘿兄弟,你看起来和这儿格格不入。”
一旁的黑人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已经在这里连着跑了四五场比赛,眼睁睁看着和自己一同比赛的人有的颅骨受损,有的当场毙命,他不见丝毫的恐慌,一有这类比赛,还是第一时间过来。
祁阔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他发现自己愈发和周迟相像。
周迟,想到这个名字,他心中还是猛地一痛。
他们的关系犹如过期的奶油面包,也许在周迟眼里,从来都难以下咽,但在他看来,至少曾经真真正正甜蜜过。
而他,也将着这点聊剩有无的甜蜜当作至真至贵的宝物,日复一日咀嚼回味,凭借这点,他才不至于濒临崩溃。
“这群资本主义的狗崽子们不把人命当命,fuck,死了人或许能让他们更兴奋些。”黑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从车里抬出来的人,四周疯狂的喝彩声愈发刺耳。
或许这场上没几个人和他搭话,想随意找人聊聊天,以倾泻一下心中深深压下来的恐慌:“我老婆得了血癌,每天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钱...我必须过来跑车,不来这儿我没法在其他地方赚到钱...”
“我看着她一天天干瘦下去,头发也掉光了,见鬼,她从前真的很好看,现在我都不敢让她看一眼镜子...”
“这是有钱人的世界,我们这种人的命就是贱,但就算命再贱,我也不想她那么莫名其妙死了..她从前真的很好看。”男人一遍又一遍重复:“如果不是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