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沅整个人被压在上官狄身下,情况紧急,倒下的时候他来不及调整姿势,半边身子结结实实连同后者的重量一起砸在硬质地板上,他有些头晕目眩,忍不住抽气,感觉身体各处的骨头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上官狄伏在他身上还没动,他抬起手想要撑着膝盖先站起来,却发现在刚才拉绳子的时候手套不小心沾到了上面的油滴,有股火辣辣的灼烧感从隔着手套手指间往他胸口冲,连带着头脑也变得愈发昏沉。
他的手脚好像在这短短几下呼吸间彻底没了力气,整个身子都发软,那股灼烧的痛感正在蔓延,反而让他莫名觉得很冷。大脑混沌间,齐沅半躺在地上,无意识顺着仰头的角度看向天花板。
翻涌的灰雾之中,有个畸形的,溃烂的黑色物体露出了一角。
齐沅极缓慢地眨了眨眼。
这次,逃不掉了吗?
而后,在混沌的视线里,他看到一簇熟悉的金色火光在一片灰暗的房间里绽开。
好像只是短短一霎那,齐沅感到自己的手套和腰侧被人一扯,旋即整个人被撑着胳膊以一种搂抱的姿势拉起,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来不及思考,下巴已恍然落在坚实的肩膀。
有人正以一个半跪的姿势护着他。
冰凉的手指覆上他的双眼,而后,他听到耳边掠过一阵声音。
先是毫无意义的,杂乱的的啊啊声,像是精神科病人的梦呓,而后声音逐渐变得具有实感,仿若很多人在同时说一个断续的句子。
他听到小女孩清脆的童声,听到老朽苍老的声音,听到少女灵动的嗓音,也听到中年男人低哑的呢喃。
“上花轿……向山走……鞋儿踏进如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