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间断的画面闪过后,齐沅的眼前重归一片漆黑。
他陷在无端的黑暗里,先是感觉到彻骨的冷,耳边先是传来哗啦啦的雨声,然后是谁人匆匆的脚步。
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他听到熟悉的,清冷的声音。
“你永远都学不会跟着我,是不是?你有没有身为弱者的自觉?”荒郊野村的小茅屋中,金发青年冷厉的面庞上沾着雨珠。
“……罢了,我就不该和这样的你组队。没用。”他吐出的一字一句比深夜中的雨滴更冰冷,扎进他嶙峋的骨骼里。
屋外的雨映着他决绝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雨滴连成透明的线条,又被染上墨水般的黑,丝丝缕缕萦绕在他眼前,逐步遮蔽他的视线。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画面中,他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以上帝视角静静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无知无觉的黑发青年躺在半跪在地上的金发青年怀中,呼吸微弱,额发遮住他苍白的侧脸,他的身型单薄消瘦得如同一片剪影。
“你有两个选择。一,现在就去死。”
金发青年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平静低哑,细听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听你的话说……我竟然还有选择的余地?”
灾厄之主嘶哑的声音响起,他干枯腐败的实体出现在金发青年脚边几米的地方,头顶悬着一柄两层楼高的金色巨剑,本就死气沉沉的身体像是被浸泡腐蚀性极强的液体里,以一个飞快的速度消融着,紫红色的黏腻液体快要流到金发青年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