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什科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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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廉价烟草的气息。尤什科夫领我穿过昏暗的走廊,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台球室的绿色灯罩下,后藤大辉的妹妹深田像受惊的猎物般蜷缩在角落,而他早已在门口等候。当";惠东";这个名字从我唇间滑出时,深田小姐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
我进屋之后,后藤大辉便倚在墙边,把他的妹妹挡在身后,皮夹克在灯下泛着冷光。略长的黑发掀起几缕,露出左侧一道若隐若现的旧伤疤。他的眉骨投下的阴影将眼神藏在深处,只有香烟明灭时,才能瞥见那双如同淬过冰的灰色瞳孔。右手无名指有长期转动手枪留下的薄茧,左手却戴着与粗粝气质不符的银质怀表。我示意他们不用害怕,他们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即便我用英文,他们也似乎还在紧张。
“怎么安排他们住在这里?就没有好一点酒店吗?”我问道!
“这是唐小姐安排的,是一间暂停营业很久的台球俱乐部,住酒店要登记,他们的身份太容易暴露!”尤什科夫在我耳边低语。
“哦,原来是这样。你问问他们住得习惯吗?”
“还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倒是有些许不理解,不是已经离开大阪了吗?在这里至少他们是暂时自由的!”
尤什科夫贴近我的耳畔:“鹧海也有山田的势力,和你说的那帮元老是一伙的!”
尤什科夫低沉的声音在水泥墙间回荡,将他们的母语翻译成我能理解的恐惧。随着对话深入,他们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至少确认了我不是来索命的阎罗。
后藤的视线突然变得锐利,他谈起山田敏彦时,声音里带着多年积攒的恨意,不,仅仅是单纯的恨,是仇。惠东科技崛起的那几年,这个西装革履的恶魔就在这个肮脏的行业已经营有数十年。听后藤大辉的诉说,他一直在追踪和查找山田的犯罪证据,而秦伟国与山田的交易也许在很多年前便在鹧海展开,很难想象,这个海域小城,竟然每一页都被钉在了";人性之恶";的耻辱柱上。
鹧海市的每一寸地图就像映在我脑中一样,隐约记得有一处,可以做为研究生,用来做为克隆人培植基地,可信度高的事情反而往往听起来更像一个故事,令人难以置信。山田的研究所在这里像一块溃烂的疮疤,如果没有惠东和政府要员的庇护,这种毒瘤怎么可能在这座城市生根?但这些年惠东构筑的铜墙铁壁,让接近真相变得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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