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宁被他的理直气壮震慑住了:“……那你们公司还挺大方的。”
庄明玘不太满意地盯着他,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表现得欣喜若狂并且夸他“真厉害”。沈政宁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纵容他的错误认知否则下次不知道会叼什么回来,一边十分诚恳地夸赞他:“我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但看到这个就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天才设计师……真的很漂亮,谢谢你的礼物,其实你带俩鲜肉月饼我就很开心了,这个实在太贵重……”
“它没有‘那么’贵重,政宁。”庄明玘忽然抬眸,轻声阻止了他的推拒,“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我没有在炫富,把祖母绿当啤酒瓶子底随便送人,不是那个意思。”
回到家里后他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此刻闲适的神态跟胸针上的猫居然有点神似,他就用这种散漫松弛的语气说着很郑重的话:“越稀有的东西越贵重,名贵宝石虽然罕见,干我们这行的话还是能经常看到,但我用了快三十年才遇见你,从稀有程度来说,这里最贵重的是你才对。”
“这颗祖母绿白放在那里好几年,会把它拿出来镶嵌,只是因为它姑且还算合适、配得起你而已。”
沈政宁哑口无言。
庄明玘第一次在嘴炮上取得胜利,满意地欣赏着他难得一见的、被直球打得泛红的耳尖,口吻依然还是试探的:“所以可以收下吗?看在它是为了讨你喜欢的份上。如果你实在觉得它很贵重,也可以留着当传家宝嘛。”
沈政宁活了小三十年也没见过这么昂贵的真情流露,虽然理智告诉他庄明玘刚才那番话毫无逻辑、纯粹是花言巧语,心脏却在一边蹦迪一边大喊“你完了”,难怪先贤说情感和冷静思考是有矛盾的*,他在野火般烈烈燃烧的心绪里问出了此生最不过脑子的一句话----
“传给谁?”
庄明玘:“……”
他无辜且无助地缓缓睁大双眼,与沈政宁无言地对望。
在这无比漫长的三秒里,沈政宁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下颌肌肉逐渐紧绷出明显的线条,那是庄明玘用尽毕生自制力、正在死死地忍着几欲喷薄而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