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庄明玘把他们送到病房门口,虽然还是跟她隔着一段略显生疏的距离,却终于不躲不闪地看向了她,“我应该陪着他的。”
因为他说过他喜欢那种亲手救下、只亲近他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他的----
夜已经很深了,病房内外非常安静,只有仪器发出规律单调的细响。安眠药自己睡过去就对他不管用了,庄明玘放着现成的双人沙发床不要,非要用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伏在沈政宁手边,毫无睡意地闭目养神,偶尔试着握一下他冰凉手背。
第不知道多少次伸手时,他忽然摸了个空。
庄明玘警觉抬头,在昏暗的病房里对上了一双不知道看了他多长时间的眼睛:“政宁?”
“嗯。”
沈政宁的第一声发出来有点费劲,庄明玘慌里慌张的起身动作差点把椅子带倒,紧张地问:“很疼吗?”
“还行。”沈政宁眯着眼适应病房里忽然亮起来的光线,用微弱气声对探身过来摁铃的庄明玘说,“比起疼醒更像是被你挠醒的。”
庄明玘:“……”
这个人只要睁开了眼,就会开始自动校准对身体和周边一切人事物观察与掌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控制狂。等闻声赶来的医生护士做完检查离开,庄明玘按医嘱给他用沾水棉签湿润干裂的嘴唇,沈政宁忽然没头没尾地说:“别太勉强了。”
庄明玘一怔,莫名道:“勉强什么?”
“不要因为那时候可以,就勉强自己脱敏。”因为疼痛和虚弱,他的每句话都很被压缩到很短,但说得清晰而安稳:“碰一次吐一次,只会加重抗拒,慢慢来就行了,别心急。”
从他受伤到苏醒,这段时间看似漫长,但其实也就六七个小时、不到半天,可庄明玘却像是很久没看见他一样,有种好不容易才回到家的委屈,按在他唇上的棉签用了点力气:“你又用读心术了吗?”
沈政宁很轻地笑了一声:“脸都花了,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