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宁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你不觉得你的行为逻辑有问题吗?你想战胜我,直接过来找我单挑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先绕一圈打败所有人?”
庄明玘险些要苦笑出声,艰难地纠正他:“我不是想战胜你,我是要战胜心魔……”
要他怎么和沈政宁开口,一个连对方的手都碰不到的人,凭什么敢痴心妄想“喜欢”呢?
“政宁,你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你就算是跟我生气吵架,措辞也超级严谨。”庄明玘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火速移开视线,无着无落地飘在他肩头附近,“其实你可以直接说出那句话的。”
“精神创伤也是一种残缺,我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遇到的都是像你一样体贴的好心人,但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一件残次品。”
“我想要变得‘像正常人一样’,你看,真话也没有那么说不出口。”他甚至还勉强笑了一下,“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你相处,那才是一切的起点……”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沈政宁像是终于被他不开窍的榆木脑袋逼得忍无可忍,“我不太清楚你的‘起点’指什么,我当然也不反对你积极治愈心灵创伤,但我要先澄清一点----”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庄明玘,我知道你是个不能碰不能摸、风一吹就要碎的玻璃花瓶,可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不喜欢吗?!”
卫生间里……为什么会有回声?
庄明玘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隐含怒意的冷脸,似乎想从中读出一篇严谨详实的论文,又好像是被震出了人生的走马灯。
沈政宁被他拱出了真火,越说越来气,还在毫不留情地喷他:“谁用你在这儿以己度人了?我是没见过正常人还是五行缺正常人,犯得着跟供祖宗一样供着个正常人吗?轮得到你来告诉我谁是残次品?你有蹲在垃圾桶里对着流星许愿的工夫,先回去让silver踩两脚控控你脑子里的水吧!”
泪水迅速涨满眼眶,像水晶碗里盛着琥珀珠,压抑不住的狂乱心跳让庄明玘一句话碎成了断断续续的气音:“你、你这个人真的、好变态……”
“对我就是。”沈政宁的咄咄逼人在此刻显得如此的顺畅自然,“然后呢,这样能配得上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