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司马师正往死士们的箭囊里装填淬毒的弩箭,烛火将他冷峻的面容映得森然。
三更鼓响时,司马昭率三百死士控制武库,听着远处永宁宫方向传来的厮杀声,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权力如同握在掌心的毒蛇,要么驯服它,要么被它吞噬。"
高平陵之变的血腥气在洛阳城弥漫了整整三日。
当曹爽捧着印绶跪伏在洛水之畔时,司马昭望着兄长扬起的下颌线,终于读懂了权力更迭时那种令人战栗的美感。
但这份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暗流击碎——嘉平三年,父亲在病榻前咳着血沫叮嘱:"记住,司马家的敌人从来不在明处。"
嘉平六年的许昌城,司马昭站在兄长司马师的病榻前,看着那只曾执掌千军的手,如今连茶杯都握不稳。
司马师强撑着将大将军印绶按在他掌心:"毋丘俭、文钦叛乱未平,你即刻......"
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喷在印绶的螭虎纽上。
司马昭抹去兄长嘴角的血迹,突然发现那枚从小佩戴的玉珏不知何时已经碎裂。
接过权柄的司马昭,在平叛战场上展现出与兄长截然不同的锋芒。
他亲自擂响战鼓,铁甲上溅落的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当文钦之子文鸯率骑兵夜袭时,司马昭在乱军中镇定指挥,看着少年将领银枪挑飞己方士卒的头颅,竟生出一丝惜才之意。
这种矛盾的情愫,在他后来赦免文鸯时,化作了旁人不解的叹息。
魏帝曹髦的宫室里,龙涎香混着朱砂墨的气息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