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世代忠良,这桩婚事..."孙权的声音混着沉香,"是为东吴百年基业。"
洞房内,合卺酒的辛辣呛得她眼眶发红。
周循伸手要扶,却被她侧身避开。
"驸马可知?"她抚过嫁衣上繁复的刺绣,
"这针脚比我母亲绣的鸳鸯图,多了七十二道金线。"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她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惊得梁上栖燕扑棱棱乱飞。
赤乌年间的御书房弥漫着浓重的药香。
孙权斜倚在龙榻上,鬓角白发比去年又添了许多。
孙鲁班跪在蟠龙柱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暗纹:"王夫人昨日在椒房殿说...说太子之位本就该属嫡子..."
她忽然哽咽,"父王难道忘了,大哥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最放心不下幼弟?"
铜炉中龙涎香突然炸开噼啪声响。
孙权剧烈咳嗽起来,震得玉枕旁的《孙子兵法》簌簌作响。
孙鲁班抬头时,正撞见父亲浑浊的目光——那眼神让她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偷穿父亲的玄色锦袍,被发现时也是这样的凝视。
"明日让太子进宫。"孙权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你且退下吧。"
走出宫门,暮色已浸透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