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船从济宁出发,又行了四日达到淮安府。淮安的清口埠是黄河、淮河与大运河三水交汇的地方,自来为漕运咽喉。
码头上漕船商舶云集,两岸茶楼酒肆林立,商贾脚夫小贩穿梭期间,人声鼎沸,算盘声、号子声、吆喝声喧嚣成一片。
谢宛之一下船就被眼前的热闹场面吸引住了,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哪儿人多她就往哪儿挤,一副看稀奇的样子。齐皓怕她被人冲撞了,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她身旁。
许昭宁落后几步,看向正招呼人搬抬行李的孙彻,“表哥不如还是一路坐船回金陵吧?那个地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彻就打断了她,“说什么呢?你要去我家做客,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先回去?姑父出事的地方我知道在哪儿,我领着你过去更快,免得你自己瞎找。”
“别担心,我一早就给爹写了信,他派了管事来淮安接应,船上的药材就由他护送回去。我就和你们一起坐马车回金陵。”
许昭宁点点头,没再拒绝他的好意。到了淮安后,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谢宛之也看出来了,在去宝应县的马车上,她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
阿宁姐姐的父亲和她那个父王不一样,姐姐定是很伤心难过的。
宝应县离清口埠有一百多里路,马车在第二日傍晚才到县城。众人便在城里休整了一夜,次日再启程去到下面的泛水镇。
许昭宁本是想让谢宛之和齐皓留在县里的。一早起来,天空就压得很低,一会儿说不定要下雨,去到镇上可能一日无法来回。
谢宛之却不愿意,固执地拉着她的手,“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江南这边的风景很不一样呢,出去走走,总比闷在客栈强。”
许昭宁笑着点点头,“那郡主可别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