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彻和许昭宁一道把藤架上晾晒的药材都收到了屋檐底下,这个时节随时都有可能下雨,露天摆着实在是风险太大。
廊下的灯笼随风晃了晃,许昭宁一抬头,捕捉到了孙彻眼底的一抹疲惫。
“这几日都没有见着表哥,莫不是又出门收药材了?”
孙彻笑了一下,“倒是没有,因为之前宝应县铺子里发生的事,父亲不放心,就让我们到各处的济春堂都走访了一遍,我今儿刚从镇江回来。”
提到宝应县,许昭宁便顺口问道:“新的掌柜可选好了?”
“算是吧……”孙彻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许昭宁很少见他这副纠结的模样,“不知老方馄饨还在不在?表哥,我请你吃饭吧。”
老方馄饨店在就在靠近南城门口的那条街上,幼年时每回外祖父带着她和表哥去雨花台采完药,回城时都会去这里吃荠菜馄饨和鸭油烧饼。
这么多年过去,老方的馄饨铺子居然还在,幌子楹联都和记忆中的一样,门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也依然矗立,放眼望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你很久没来了,我是常来的。”孙彻熟门熟路的领着许昭宁钻进了西侧的瓦屋,又熟稔的和正在灶头忙碌的老板寒暄起来。
两人之间默契十足,平时根本不用特意点餐,不过许昭宁也在,孙彻还是多说了一句,“我表妹那份不要撒葱花。”
老板往这边扫了一眼,立马应了下来。许昭宁也好奇地望了过去,这人不过三十出头,肯定不是老方本人了。
“老方年纪大了,前几年就没做了,现在这个是他的大儿子。”孙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家业素来都是老大继承。”
许昭宁端茶的动作一顿,猜测三表哥的心事可能与此有关。不过她没有立即开口问什么,馄饨很快就端了上来,两人边吃边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