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他妈说什么鬼话呢,”程朔险些被气笑,但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鸡皮疙瘩复又攀上皮肤,他像一锅熟透了的面条七歪八扭地倒进沙发里,“活的,会动的,真人版柏晚章,如假包换。他没死。”
“我草?”
这句冲破天花板的男高音,足以听出来蒋飞是彻底醒了。
为了让对方再清醒一点,程朔又浇了盆冷水:“在傅纭星家里碰见的。”
“我草!?”
起码又跨了八个音阶。
程朔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抹了一把脸,脑袋被蒋飞那两嗓子吼得直嗡嗡响,仰天看着出租屋低矮的天花板,“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蒋飞缓过神,恨不得从电话那头穿过来拽着程朔的衣领来回晃,“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初恋诈尸了,回头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他怎么死了那么多年突然活过来了?还有他和傅纭星又是什么关系?”
程朔想,在看见柏晚章的那一刻他脑袋里也全被这些大大小小的问题塞满,满到快要无法呼吸。
最后一个问题很好解释,但前一个:“我也不清楚。”
他其实隐隐猜到了一些可能性,那个关于柏晚章对‘死讯’并不知情的可怕猜想,但他不想告诉蒋飞。这些与柏晚章相关的事情,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那他对你什么态度,感人相认了?”
“没有。”
他与柏晚章的重逢,几乎算得上平淡吧?
没有叙旧,没有眼泪,就站在那里,干巴巴地聊了几句废话,比燕麦还要难以下咽----除了那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