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傅老太太温乎和蔼,丝毫没有展露偏见,他不愿意拿坏心去揣测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老人。但不能够被忽略的是,她是傅晟的奶奶。
潜意识里,与傅家相关的一切事物都不可能与‘普通’挂钩。
再次接到来自傅老太太的消息是在高考结束的一周后。
程朔不知道是该为那句邀请居然不是口头说说而感到惊讶,还是为要再次去往傅家忐忑不定。
第二次走上这条路的感觉丝毫没比上一次好多少,路过前厅,程朔看见了自己上次替老太太挑的那束花,杂枝错叶经过精细地修剪,有致地插在椭圆形的瓷瓶里,鸢尾蓝色的花瓣是整个房间唯一一抹艳色。
“你到了。”
程朔走进花房,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周遭种满的各式各样的花草植被,几步上前接过了灌满水的喷壶,“我来,放在这里行吗?”
“谢谢,”傅老太太摘下园艺手套,回头温和地笑了笑,“除了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我平时也做不了什么重活,这点小东西,不碍事的。”
程朔将偌大的温室花房环顾了一圈,“这些都是您种的吗?”
“年纪大了,就喜欢种花下地,没有别的爱好。”
“非常漂亮,您的这些花都养得很好。”
傅老太太背手解开了身上的园艺保护装束,拄着拐杖带程朔慢慢走出了闷热的花房,守在门口的护工推着轮椅作势上前,被傅老太太轻轻一个抬手制止在原地,“都是种着玩,有时候纭星不忙,会来帮我做一些简单的杂活,他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做起事情来很认真,细致。”
程朔看着脚下的路,“是,他是挺认真的。”
“认真到有些轴了,从小到大,谁的话也不听,”步入茶室,傅老太太在程朔的搀扶下慢慢坐在主位,“除了他的叔叔。你还记得晚章吗?上次吃饭他也在。”
程朔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话题似乎隐隐之中被有意地牵领向了一个方向,一个他不愿再聊下去的方向,“记得,但...印象不深。对了,晚上傅纭星也会回来吃饭吗?”
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