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银和华信合并在即,鄢家该铺的路都铺好了,你现在有几成把握?”
“把握。”关铭健嚼了嚼这个词,像是品味着这个词的滋味,他稳稳地放下高脚杯,“爸,我不觉得这是概率事件。”
“那就祝你年后顺利登顶。”鄢鼎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晃出危险的弧度,“鄢家进大陆的船,可都系在你这个舵手身上了。”
关铭健不语,只是从容地斟满新酒。两杯相碰时,高脚杯折射出的光影在鄢琦面前的骨碟上跳动,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银叉突然坠落,在餐盘上撞出尖锐的颤音。男人们的谈话戛然而止,叁双眼睛同时看向她,可她却下意识向身旁的丈夫看去,对上了他讳莫如深的双眼。
暖黄的灯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鄢琦望着关铭健,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好像真的快在他给的蜜罐子里迷失,忘记了事情原本的真相。
利益链条的齿轮正在丈夫和父亲之间不停转动,而她,不过是其中最精致的那个轴承。
裹满利益的感情,就像是带着玻璃渣的糖,被强硬地送到她嘴边。
“我去趟洗手间,”鄢琦突然起身,腕间那枚白翡玉镯撞在桌沿,发出清越的哀鸣。她下意识按住颤抖的手腕,却被丈夫轻轻扣住。
男人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追来,他几乎是瞬间读懂她想逃的情绪,随口扯了个谎,“感冒药吃了吗?是不是还没有?”
“我陪你一起上楼把药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