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还有其他不在明面上的监听设备,单准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纸,摊开在更衣室中央的椅子上,他一过去,人们自发散开,将畏怯又急迫的目光朝那张纸投过去。
那张纸上是歪歪扭扭的线条和通用语,画着海、船、监控室、人、护具、和血。
像一幅邪恶的儿童画。
但其实是,沉重的自由之书。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怀疑和恐惧中摇摆,但随着单准的低声讲解,都燃起了小小的火苗。
***
历山站在走廊檐下,指间夹着雪茄,他很少抽烟,只有在比较无聊的时候会抽,而无聊往往是他情绪最稳定的时候。
他看着绿茵地上落下雨滴,逐渐变密,乌云笼罩,空气明显地变冷了,这应该是开学以来的第一次降温,这座深秋的海岛会迎来更宜人的温度,不那么炎热。
单准在更衣室待得真久。历山模糊地想着,有些不耐烦,于是他又去回想单准刚刚朝自己笑的样子,虽然那是个嘲讽的笑容,但也有真实的快乐在里面,历山夹着雪茄的手指互相摩挲,受到感染似的,嘴角弯了弯。
这时候身后的门开了,单准刚刚冲过澡,皮肤呗热水蒸得更白,脸上通红的擦伤尤为醒目,头发湿漉漉的,历山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喉咙发紧。
“找我什么事?”
可能的确是心情好,单准头一次用正常语气跟他说话。
“答应你的那件事,我已经有了计划,只要不出纰漏……你会如愿的。”
“哦?大概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