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铁甲与刀刃,
都挡不住地脉的怒火;
而所有的越界者,
终将在自己亲手制造的毒雾里,
尝到“蚀骨”的滋味。
暴雨终于落下,铅山的毒雾被冲散了些,却在山脚下聚成巨大的“毒湖”,湖面漂着矿奴与倭寇的尸体,他们的皮肤被酸水蚀得千疮百孔,却仍紧紧攥着手中的铅矿石——那是贪欲最后的注脚,也是地脉留给人间的,最残酷的“勋章”。
毕竟,这世间最可怕的劫,从来不是酸雷与毒雾的肆虐,是人心对“贪”字的沉迷——而地脉的惩罚,从来不是毁灭,是让所有被贪欲蒙蔽的人,在蚀空的世界里,亲眼看见:
自己凿开的,不是白银的矿脉,
是通向毁灭的,
欲望的深渊。
《蚀空·酸雷劫》
第三章:蚀骨之仇
嘉靖四十年戌时,铅山的暴雨劈在赵莽脸上,混着他额角的血珠往下淌。腰间的青铜酒壶硌着肋骨,壶身的“仇”字被毒浆蚀得深浅不一,像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那是他用妻儿的血,蘸着矿洞里的酸水刻下的。三年前的冬夜在眼前闪过:倭寇的火把照亮村庄,妻子的尖叫混着孩子的啼哭,最后都消失在倭刀的寒光里。
“赵头儿,倭人又来探矿了!”老拐的声音带着颤音,指缝间还在渗着黑血——他的铅毒已入肺,此刻每喘口气,喉咙里都发出“咯咯”的响声。赵莽摸了摸酒壶,壶盖内侧的汞珠在暴雨中闪着光,那是他特意封进去的“毒引”——只要倭人打开酒壶,挥发的汞蒸气混着酸雾,能在瞬间蚀穿他们的呼吸道。
矿洞外传来铁甲摩擦声,三五个倭寇举着绘有“五三桐”的灯笼走来。赵莽躲在岩缝后,看见为首的武士卸下面甲,露出左脸的刀疤——正是三年前砍死他妻儿的那个倭寇。刀疤武士的鼻尖动了动,忽然指着地上的毒浆:“硫黄?不,是铅汞之毒。”他的汉语带着生硬的口音,却让赵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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