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发出怪叫,持着倭刀扑来。赵莽挥起酸雾配比尺,尺面的洛书九宫格在硫火中闪着冷光,汞珠凝成的“护民”二字撞向倭刀,精钢刀刃竟瞬间被汞珠包裹,失去光泽——那是汞的“吸金”特性,却在此刻成了护民的刃。阿雾趁机掏出怀里的磁石,那是赵莽用《天工开物》记载的“煅慈石法”炼制,磁石靠近倭人手腕的硫火绳,绳上的人眼竟“啪”地碎成粉末,混着醋雾飘向海面。
“看窑顶!”李翁忽然指向汞窑,窑顶的“硫火大明神”泥塑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裹着的《河图》残卷——那是倭人从渔村抢来的古物,此刻被醋雾与汞火一激,残卷上的“天一生水”星点竟显形,与赵莽配比尺上的洛书九宫遥相呼应,形成个完整的“水火既济”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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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内的汞火突然熄灭,剩下的硫火在醋雾中缩成个小火球,滚向赵莽的配比尺。他看见,火球中心竟裹着颗透明的珠子,里面映着个孩童的脸——那是去年被倭人抓走的渔村小顺子,此刻正抱着腿缩在雾里,后颈的“雾隐印”已被醋雾蚀去。
“接住!”他甩出配比尺,尺面的“护民”二字撞向火球,透明珠子“啪”地裂开,小顺子的魂影裹着醋香摔在泥地,瞬间化作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抱着阿雾的腿大哭:“雾里有好多手……好多手抓我……”
雾渐渐散了,东边的天际透出鱼肚白。赵莽摸着配比尺,尺面的洛书九宫格此刻染了硫火的红,中央“五”字的汞珠却变成了透明——那是魂灵脱困的征兆。阿雾捡起地上的《天工开物》残页,发现“燔石”篇的残句旁,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写的字:“硫火能焚身,却焚不毁护民的心;汞雾能锁魂,却锁不住归乡的魂。”
远处的渔村传来鸡鸣,被救下的村民们举着醋灯赶来,灯光在雾里连成线,像条护民的河。赵莽望着汞窑里冷却的硫火,忽然觉得,爹留下的配比尺,此刻正随着村民的脚步声微微震动——不是术法的共鸣,是人心的共振,是护民的心意,在毒雾与火中,终于开出了花。
而那团缩在阿雾怀里的小顺子,后颈的浅灰印记在晨光中闪着微光,像颗被醋雾洗过的星子——那是劫后的印记,却也是重生的印记,就像赵莽说的:“只要护民的心还在,哪怕雾再浓,火再烈,魂灵也能顺着醋香,回到人间。”
雾汞河图录的第二章,便在这醋雾破魂、洛书护民的交锋里,落下了帷幕。但故事,还在继续——当硫火窑里的《河图》残卷与酸雾配比尺的洛书九宫相合,当护民的醋香吹散了锁魂的汞雾,浙东沿海的雾里,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揭晓,更多的劫数等待破局,而赵莽、阿雾们的护民之路,也将在这雾与火的夹缝里,继续延伸,直到所有的魂灵,都能顺着那缕醋香,回到属于他们的、没有毒雾的人间。
《雾汞河图录》
第三章 雾起亡潮
嘉靖三十七年九月初九,戌时的雾带着刺骨的凉。赵莽趴在望楼的箭垛后,指甲深深掐进酸雾配比尺的精钢边缘,看着海湾里的倭船像群黑色的甲壳虫,正将青黑色的汞浆倾倒入海——那浆体混着未燃尽的硫磺块,落水时发出“滋滋”的爆响,紫色的酸雾腾起三丈高,在雾夜中画出扭曲的鬼脸。
“赵师傅,那是第七船了。”阿雾的声音裹着哭腔,他攥着块浸醋的布巾捂住口鼻,布巾边缘已被酸雾蚀出毛边,“李婶家的虎娃……还在船上当人质……”少年腰间的《天工开物》残页被风吹开,“燔石”篇里“硫汞遇水,毒雾成潮”的批注在雾中若隐若现,那是赵莽三天前刚用灶心土写的。
配比尺上的汞珠突然剧烈滚动,在尺面的《洛书》九宫格里撞出清脆的响。赵莽看见,中央“五”字凹痕里的汞珠裂成五瓣,分别滚向“九宫”的五个角——那是洛书里“五运破局”的卦象,却在此时透着刺骨的寒。他忽然想起爹临终前的咳嗽声,肺叶里呼噜呼噜响着酸雾的残毒,枯瘦的手将配比尺塞进他怀里,尺面的《河图》星点还沾着血:“雾隐术破在数理,更破在人心……莫让毒雾,蚀了护民的魂。”
倭船甲板上,岛津鬼鲛的玻璃态遗骸被抬了出来。鬼鲛的手腕缠着硫火绳,绳上串着九颗人眼——那是今早从渔村抓走的孩子,此刻眼窝里还凝着未干的泪,在酸雾里泛着青白的光。赵莽看见,鬼鲛的遗骸掌心托着块菱形的“雾隐玉”,玉面的倭文“硫火大明神”正在吸收汞雾,边缘的《河图》星线与配比尺上的《洛书》刻度遥遥呼应,竟在雾中织出张银白的网。
“他们在用活人眼养雾!”李翁攥着鱼叉的手在发抖,叉头的醋布滴着水,在石面上砸出小小的酸坑,“虎娃他娘说,倭人抓孩子时,专挑后颈有朱砂痣的……”老人忽然顿住,望着阿雾后颈的红痣——那是去年赵莽从毒雾里救下他时,留下的烫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