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草鉴别会的会场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刘富贵那双细长的眼睛狠狠地瞪了程锦月一眼,眼角的皱纹挤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他很快收敛了怒容,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圆滑笑容,大步走到会场中央。
"各位,这位姑娘能鉴别出这么多草药实在令在下佩服。"
刘富贵拱手向四周行礼,声音洪亮得像是刻意要让每个人都听见,"但每次鉴别会的药草众多,运输繁琐。难免中间会掺杂一些有毒的草药也是情理之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的脸,看到不少人点头附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大多草药本身都有微毒。若是一出现有毒的草药就要大动干戈,那这药草鉴别会就不用开了。"
周围响起一阵低声议论,有人点头称是:"刘掌柜说的有道理。这姑娘虽然鉴药天才,但还是不懂药草啊。"
"是什么啊是!"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从人群中炸响,"剧毒药草都要记录在册的,这'幻心草'可记录在册子上?人和堂一直管理药草的登记册子。出现如此纰漏,难道没有责任吗?"
人群自动分开,露出一位身着靛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他剑眉星目,腰间配着一把镶玉的短剑,气势不凡。刘富贵一见此人,脸色骤变,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呼延公子..."刘富贵的声音明显矮了半截,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今天真是...真是巧啊,您怎么亲自来了?"
呼延常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腰间挂着的铜牌,上面赫然刻着"呼延"二字:"我呼延家负责这批药草的押运,自然要来看看鉴别会的情况。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么一出好戏。"
刘富贵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挺直了腰杆:"呼延公子,这只是个误会,误会!我人和堂只管登记药草名字和重量,这护送药草来金州的可是你们呼延家,出了纰漏不能怪到人和堂的头上。"
呼延常气得脸色发青,手指直指刘富贵的鼻尖:"呼延家只是确保药草安全到达。但是登记药草名字和属性是你们人和堂的事务!这是白纸黑字写在契约上的!"
刘富贵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们也只是按照各地提供的药单来排序。大概是药材商提供单子时遗漏了吧。再说每年都会有遗漏的,这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