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抬起右手,指节间突然弹出一柄精巧的铜尺,"但其他的,可以。"
铜尺在夕阳下划出一道金光。
男孩突然"扑通"跪进浅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人偶的衣摆:"师父!"
从那天起,吴家破败的院子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男孩的那位堂叔也不是个简单之辈,发现男孩家来了个怪人,非但没有声张,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人偶师父不仅教男孩刨凿锯锉的手艺,更在月夜里讲述机关之道。
"机关之术,本为济世。"它冰凉的木手按在男孩发顶,声音依旧平板,却莫名让人安心,"记住,再精巧的机关,若不能利民,便是废物。"
有时男孩半夜醒来,会看见师父站在月光下检修自己的关节。
那些精密的铜制部件在月色中泛着冷光,可当它转头唤男孩"该练卯榫了"时,语气又自然得就像村里教书的先生。
直到这时,男孩才会突然惊觉——正在教自己磨凿子的,根本不是活人。
这个念头总是让他握紧刻刀,学得更加卖力。
深秋的某个清晨,院里的老枣树刚落下第一片黄叶。
男孩抱着新做的自动舂米机兴冲冲跑进院子,却只看到石桌上摆着个桐木匣子。
匣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二把泛着青光的精钢刻刀,底下压着张字条:
"榫卯之道,贵在相契。"
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