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那老人的儿子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眼下青黑,同事告知他刘婆婆去世的噩耗之后,那男人陪着他爹坐了一会,问:“只能让那个人去坐牢,不能赔钱吗?”
肇事者没有钱。
这种年龄很大的老人,基本上也不会坐牢。
男人把老人领走了,同事喝了口茶,老神在在地说:“这家人也是可怜,那人前年在工地上把手弄残了,不仅没拿到赔偿,老板卷钱跑路,连工钱都没得到……”
方时勉靠在饮水机旁边,沉默了很久没说话。
下班的时候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叫司机绕路到城中村,他没穿警服,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往口袋里一探,钱被偷了。
又去楼下小卖部换了些钱,上楼敲门。
没有人。
他弯着腰把钱一张张塞到门底下的缝隙里,回去的路上,他又看到提着大袋子的拾荒老人。
这里楼高高的,巷子窄窄的,看不到太阳。
坐回车里,方时勉靠在座位上,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去,他朦朦胧胧看见车玻璃照映出的反光。
抬起手往脸上一抹,湿润的。
他不想办大案立大功了。
他想这里的人可以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