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叶嘉淮问护士要了冰袋,应筠躺在一旁的小陪护床上,用毛巾包着冰袋敷眼睛,忍不住埋怨自己。
她自我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和苏令仪一样,是个自私透顶的人。
否则,怎么会在现在这种面对着他满腔爱意的时刻,依旧在为自己的心魔止步不前,依旧不愿向他迈出那一步。
他不埋怨自己吗?
应筠甚至希望叶嘉淮能埋怨她,这样,她心里至少还能好受一些。
可叶嘉淮呢,还问她,要不要他们俩换张床睡,再怎么样,病床也比那张椅子拖开的陪护床要舒服些。
他还处处念着她,处处为她着想。
一点没把她让他顾念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清透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内洒落出一条蜿蜒“银河”。
叶嘉淮扭头问她:“真不上来睡?”
“不要。”应筠顿了顿,想起上回,又警告他,“你手都受伤了,别想着等我睡着了把我抱上去。”
叶嘉淮笑了,说:“我有心也无力呀,伤口裂了你不得找我算账。”
应筠闷声回他:“你知道就好。”
他们俩平静的呼吸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无声无息间,交缠在一起。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眼皮,应筠好似怎么也拨不开自己心中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