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这样想着。
木棉花掉落的时节到了,许灼华也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不论是留给自己去北平的时间,还是陪着程牧昀的时间。
许灼华望着满地狼藉的木棉花瓣,心底翻涌的思念化作一声叹息,沉沉落在潮湿的空气里。
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破寂静,那沉稳的节奏像根银针,精准地扎进她紧绷的神经——皮鞋叩击青石板的脆响,每一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熟悉得让人心颤。
她下意识以为是许积信,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她在哪里,许积信总能将信件传到她手中。
“二哥……”她嗓音发颤,转身时扬起的发丝还带着木棉的香气,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僵在原地。
手中的木棉花坠落,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不是记忆中温润的眉眼,也不是魂牵梦绕的身影,来人竟是陈鹤德。
他立在雕花门廊下,一袭浓黑长衫衬得身形愈发单薄,细长的丹凤眼盛满深潭般的冷意,嘴角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寒冬腊月里绽开的冰凌,透着刺骨的寒意。
“好久不见啊,许灼华。”他的声音裹着穿堂风飘来,尾音轻轻打了个旋,像根无形的线,将往昔纠缠不清的恩怨重新系上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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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德?你怎么在这里?”
许灼华皱着眉,难道是杏花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他?
陈鹤德的唇角的弧度漫不经心,眼底却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我又不是东州人,也不认识其他东州人,自然是来找你。”
话音落下时,那抹笑意像冰层乍裂的纹路,在冷冽的面容上漾开细微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