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将他挪开时,才看清他身下压着的——是程牧昀。
程牧昀浑身被烧伤,军装焦黑破烂地贴在身上,脸上布满烟灰和血污,早已没了意识,但胸口微弱的起伏却清晰可见——他还活着。
“快!抬担架来!”有人嘶吼着,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晨光落在程牧昀脸上,映出他紧蹙的眉头,仿佛在昏迷中,仍在为某个人揪着心。
众人合力将程牧昀往外拉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任凭怎么用力都挪不动分毫。
有人急得俯下身,伸手拨开他身下堆积的木炭和碎瓦,随着那些滚烫的残留物被一点点清理干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呼吸都忘了。
程牧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双臂箍得死紧,仿佛要将那人嵌进自己骨血里。
可那哪里还能称得上是“人”?
早已没了半点呼吸,整个身体被烧得只剩一个焦黑的轮廓,原本该是皮肉的地方全是溃烂的脓疮,破损的衣服料子与血肉粘在一起,红的、黄的、黑的混作一团,糊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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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上不断有脓黄的液体渗出,混着未干的血液和烧焦的织物碎屑,顺着程牧昀的衣襟往下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熏得旁边的人忍不住别过脸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晨光落在这片狼藉上,将那具焦尸的惨状照得愈发清晰。
程牧昀仍陷在昏迷里,眉头却蹙得更紧,嘴角无意识地翕动着,像是在喊那个名字。
只是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
陈鹤德撞开楼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时,浓烟裹挟着灼热的气浪迎面扑来,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