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积信的脚步带着风,一把攥住程牧昀胸前的病号服,布料被扯得紧紧绷起,勒得他伤口一阵锐痛。
他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钢针,字字句句都往人心里扎:“都是你干的好事!程牧昀,灼华是被那些反对你的人活活烧死的!你满意了?!”
程牧昀晃了晃,却没反抗。
纱布下的伤口在拉扯中渗出血来,他却像毫无知觉,只是任由许积信将自己拽得前倾,空洞的眼睛望着对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滴在许积信手背上,滚烫得像火。
周围的愤怒像潮水般涌来,却冲不散他胸腔里那片凝固的痛。
就像深海里的礁石,任狂风巨浪拍打着,依旧死死钉在原地,每一道纹路里都刻着蚀骨的绝望。
“你说话啊!”许积信猛地用力,将他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灼华死了!没了!你现在倒是哑巴了?!”
他的吼声在祠堂里撞出回声,震得梁上的白幡都簌簌发抖。
程家几个长辈慌忙上前拉劝,一人架住许积信的胳膊,两人去掰他的手,可许积信的手指像铁钳般嵌在程牧昀的衣领上,任凭几人怎么用力,纹丝不动。
程牧昀依旧沉默着,只有眼泪在不停地流。
他能感觉到许积信指尖的颤抖,能听到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可这些都抵不过棺材里那个再也不会睁眼的人。
那才是他的全世界,如今碎成了齑粉,连带着他的魂魄,一起被埋进了那口漆黑的棺木里。
原本在后面休息的程裕光和许识秾,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看到众人围着的许积信正抓着程牧昀的衣领,双眼通红,而程牧昀就像死了一般,毫无反抗。
程夫人从侧厅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奔向程牧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