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很多不得不说的话…总之,先把营地搭起来吧。”哲伯莱勒说完,便开始沉默地清理出一片空地,熟练地搭建起简易的帐篷。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在一种近乎于凝滞的沉默中,众人搭好了营地。篝火被点燃,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各异的神情。简单地吃下一些干粮和清水后,天色也渐渐转暗,一轮巨大的明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将清冷的银辉洒向这片无垠的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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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酒足饭饱,你有什么借口,不妨说来听听。”提尔扎德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依旧不善,但比起之前,却少了几分歇斯底里,多了几分探究。他搓了搓手,在篝火旁坐下,目光紧盯着哲伯莱勒。“还有你刚才偷偷塞给纳赫蒂加尔的…那是什么?…该不会是想利用商人给敌人送信吧?”他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反而因为之前的妥协而变得更加强烈。
“提尔扎德先生的语气不太友善呀,这怎么让人打开话匣子。”纳赫蒂加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折叠好的羊皮纸,展示给众人看,无奈地说道:“那不过是交代些琐事的笔记罢了,跟你们不方便带走的行李放在一起,等你们安全回来了就可以取走。”他试图解释清楚,但提尔扎德的偏见显然根深蒂固。
“不友善也没关系,我也生着气呢!”婕德的声音清脆而又倔强,她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双鲜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压抑的委屈与不解。“别说是提尔扎德了,过去的事,老爹可是连我也没告诉啊!我不相信老爹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是,都是因为他遮遮掩掩,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要是早早地把话说开了,哪里会有现在这些麻烦?唉!现在千头万绪,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父亲的爱与责备,她渴望了解真相,却又害怕真相。
“还是先讲讲和萨梅尔的关系吧…”荧适时地开口,将话题引向了核心。她知道,只有解开这个谜团,他们才能继续前进。
“对!这事不弄清楚,我今晚睡觉都不能踏实…”提尔扎德立刻附和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不安。
哲伯莱勒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提尔扎德几乎又要不耐烦地开口催促时,他才缓缓地说道:“萨梅尔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他所说的都是事实。”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又仿佛在给自己宣判。“我曾经和他一样,是镀金旅团「图特摩斯」的一员。不过后来,我背叛了他,背叛了图特摩斯。”他没有回避,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过去。
“是因为母亲吗?”婕德的声音颤抖着,这个问题,她已经压在心底太久了,此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她紧紧地盯着父亲,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不是这样的。”哲伯莱勒的眼中闪过一丝深可见骨的痛苦,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痛苦甚至让他无法直视女儿的眼睛。“我本以为可以不必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他的女儿不受伤害。
他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变得飘忽而又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和萨梅尔早有嫌隙,只是彼时我只当自己是一粒无足轻重的沙子,图特摩斯希望我这样做,我便执行。优菲…婕德的母亲,她是有能的学者,图特摩斯觊觎她的智慧,希望依仗她的学识来破解阿赫马尔留下的难题。”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对优菲的思念,以及对自己的谴责。
“阿赫马尔…你是说赤王?”左钰看似随意地问道,他的声音打破了哲伯莱勒沉重的回忆。他知道,这个问题将触及到须弥最深层次的秘密。
哲伯莱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左钰会知道这个名字。“于是,我将她‘请’到了沙漠,与她一道探寻各处的遗迹。我们数年的探索并非全无成果,只是…这些成果并不足以使图特摩斯满意。”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仿佛那段探索的岁月,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挫败。
“你说的‘成果’,该不会也包括婕德吧?”提尔扎德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虽然他立刻就被纳赫蒂加尔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这话虽然刻薄,却也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