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踏上返程的路,飞机的轰鸣声在头顶划过,那时,雾已尽散,她倚在车窗上,看那道被拉得很长又久久不散的尾迹云,像是在天空中随意落下的一笔涂鸦。
一直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眼见着就要消散。
桑南溪默默收回视线,揉了揉脖子,暗暗地想,云层会散去,但情谊却不会。
她没直接回家,去了趟医院,到的时候,桑明德正好在吃饭,放下勺子问她:“清珩回去了?”
桑南溪点了点头。
病房内一时有些沉默,桑南溪洗了手,拿起桌上的筷夹了菜到桑明德碗里,笑问:“怎么?清珩一走您连饭都吃不下了?”
桑明德没有要再吃些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说:“清珩人不错。”
桑南溪没再打马虎眼,直白地道:“小老头,您想让我跟他回爱丁堡啊。”
桑明德沉默半晌,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要在那跟他过得开心,也好。”
可明明,她记得小时候,桑明德总是说,我们囡囡就待在爸爸身边,你得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才放心。
人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情感妥协。
只不过,她还没来的及伤感,就听桑明德接了一句:“况且,清珩说也可以来国内,现在国内交通便利,我去看你也方便。”
桑南溪抱着双臂,有些无奈,她就知道昨天桑明德指定和闻清珩聊过这事儿。
桑明德还要张口说什么,桑南溪赶忙插话打断了他:“爸爸,我和清珩真的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