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没往家里走,趿着拖鞋走在路边,周聿白就也迈着步子陪在她身边。
落日余晖,耳边传来阵阵蝉鸣声,他们的脚步声在一片杂乱中逐渐重合。
这条路,他们已经从冬日走到了夏天。
夏日里,哪怕穿着清薄的吊带,汗液还是止不住地从颈脖滑落。
她早在初夏的时候就将头发剪短了些,刚刚到肩头。
只是她出门出得急,忘记带个皮筋,披散的发丝黏在后颈,并不好受。
“溪溪。”他叫住她。
桑南溪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却蓦地一凉,周聿白替她撩起了搭在后背的发。
她没有回头,却清楚地知晓他想要做什么。
指尖在挽发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划过她的后脊,几秒过后,一个漂亮的发髻挽在了她饱满的后脑勺上,用的是一支朴素至极的笔。
桑南溪仍记得当初他第一次帮她挽发的时候,起因是周聿白从拍卖会上给她拍下一个精致的发簪。
她照着网络上的教学视频学了半天,手却不听使唤似的,发丝频频垂落,她泄气又烦躁地将发簪取下,不耐地往桌上一扔,惊动了一旁正在工作的人。
周聿白从身后拥住她,低声发问:“怎么了?谁又惹我们溪溪生气了?”
她努了努嘴,那簪子孤零零地正躺在台面上,一旁是正放到一半的教学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