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游月眼角淌下泪滴,愣愣地看着自己隆起的肚腹,像是被刺激太过,反而麻木地不再哭泣,声音停了,眼角的泪也不再往下流。
他安静下来,像一具失去牵引的人偶,就连眨眼也缓慢。
冰冷的手托起他的背,僵硬的手指按了按季游月陷进去的腰窝,尸体将季游月从背后搂进怀里,枯干萎缩的声带拉扯,发出一点气音,像是在笑。
季游月吃力地抓住它的手腕,无助的道歉,求饶。
尸体看了他一段时间,抬起他的下巴,冰冷的青白色的手上沾了滚烫的泪。
然后它松开了手,稍稍后退了一点,季游月独自坐在地毯上,茫然地看着它,眼里浸满了泪水,像是一片澄澈的玻璃。
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可比一开始狼狈多了,原本的锐气全被硬生生挫掉,像一朵被拔光了刺的玫瑰,只能任人采撷。
尸体动作僵硬地穿上了衣服,取来大衣给季游月披上。
季游月蜷缩在纯黑色的大衣中,鼻端弥漫着石灰粉味,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挂在下巴上的一滴泪滴在了大衣外翻的衣领上,很快被吸收消失,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尸体扶着季游月站起来,动作很呆板,但季游月很顺从,他像是学乖了,被吓怕了,尸体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哪怕是将冰冷的掌心轻轻摁在他的鼓起的肚腹上,他也没有反对。
但事实证明,卿烛并不打算让季游月生下孩子,他和季游月之间不能有“他者”存在,他不喜欢,况且,他也没有繁衍子嗣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