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一应声,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挨着周父坐下。
周父向他投去奇奇怪怪的一眼,“怎么了?”
周恪一手指摩挲着膝盖上的布料,问:“爸,你听说过老城区拆迁的事吗?”
周父微微讶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架,说:“这是拆迁办的活儿,和公安局没太大关系,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突然好奇,随便问问。”
周父唇一弯,侧身道:“撒谎的同志不是好同志。”
周恪一也弯唇,“真的就随便问问。”
“听说那儿住的都是些老住户了,有些是自建房,当初听说要拆迁的时候闹得要死要活的,怎么都不肯拆。后来反正拆迁办的人想了些办法,也就同意了,现在那儿基本上就是一片废墟。”
周恪一转过身,“老住户?”
周父:“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住了几十年了,总觉得根就在那儿,一下子成了废墟,心里头难受,一下没办法接受也正常。”
废墟。
周父就是随口一说,可周恪一脑海里却猛然出现陆沉沉望着废墟的身影。
家成了废墟,心里某个角落也住进了废墟。
这样想着,他就这样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