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什么呀?”
“我还从没听过老师唱歌呢。”
旁边有同学嘟囔:“老杨该不会要唱《纤夫的爱》吧?”
大家嘀嘀咕咕,老杨那边已经接过话筒,喂了两声。音乐生不会弹他要的旋律,老杨大手一挥,直接清唱起来。
出乎意料,他唱的不是什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怀旧金曲,是朴树的《生如夏花》。
唱第一句“也不知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的时候没找准调,跑出了三公里外。大家胆大包天,集体嘘了下。老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顶,露出个腼腆的笑,勉强稳住继续唱,副歌快唱完了终于把自己从跑调的边缘救了回来。
“我在这里呀。”
底下有同学跟着他接:“就在这里呀。”
老杨笑了,有心酸也有欣慰,眼底微微泛红。他唱:“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老杨的歌声没有多少技巧,纯粹只是用大白嗓在唱,但是他饱经沧桑的声音和一如既往慈爱的眼神,让身边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难过。
他们知道,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刻。他们这些同学,之前或有过嫌隙,或有过争吵,但此时此刻他们都心知肚明,过了今晚,有些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男孩们勾肩搭背地站起来,活跃点的干脆拿个酒瓶,对着嘴也跟着一起唱,嫌不够大声似的扯着嗓子,面红耳赤。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不虚此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