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江夙,因为江夙自高考之后就失踪了。
但周恪一并不担心,他不时能收到一些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有时是一张照片,有时是几句简单的话,有时就一串乱码。
他从不回复,只是不管过去多少年,哪怕他后来毕了业进医院工作都没有换过号码。
这是男人的友谊,无声却坚定。
他们去的是厦门,没有导游,完全自由行。
有钱人的好处在这种时候彰显得淋漓尽致,作为此行中唯二的穷鬼,余霁深深地感慨,她说学艺术的人应该对金钱嗤之以鼻,但她没骨气,她喜欢罪恶的铜臭味。
陆沉沉站在渡轮上,有些恍惚,没有说话。
海风里有一股咸腥味,热烫又浓烈。辽阔的碧海蓝天下,海浪一层一层翻涌,渡轮随之小幅度起伏,每次往上抬起的时候,他们就离天空更近了一步。
夏日热潮翻涌,他们受不了,选了傍晚黄昏的时候出发。夕阳就在前方,他们离天空很近,而夕阳离海岸线很近,他们站在渡轮之上,仿佛独立于另一个橙红与昏黄交错的世界。
陆沉沉面对着大海,手扶在栏杆上,余光里看着周恪一站在甲板边,低声和陆星沉还有顾今夜说着什么,蓝色的短袖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发丝凌乱,修长的身影在大海上单薄地像一粒尘埃。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
他们已经拥有了四个夏天。
余霁毕竟学艺术的,骨子里的文艺改不掉,她学《泰坦尼克号》里的姿势,张开双臂,闭上双眼。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么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