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匆匆赶来,话音未落就被李浦和揪住衣襟,“出京?往哪条路走的?快备马!我要去追她,我要去给阿姊道歉!”
“殿下,仪仗队已走了十二时辰,此刻该到通州驿站了……”
“蠢货!都是蠢货!”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往墙上撞,额头撞出红印也不觉疼,“我怎么就信了你们的鬼话?我怎么能不去送她?”
阿姊临行前,他还在赌气。
她那么怕黑,那么怕生,此去漠北千里迢迢,身边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他不是故意赌气不去送她的,他只是气父皇偏心,气魏西行知情不报,气自己没本事护住她。阿姊那么聪明,肯定能明白他的,对吧?
她会不会在马车上偷偷掉眼泪,会不会怨他这个弟弟没用,连最后一面都不敢去见她?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个胞弟,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她?
想到这里,李浦和又急又气,大骂一声,“快点!”
“殿下,马已备好。”小厮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牵着一匹乌骓马在廊下等候。
李浦和翻身上马的瞬间,忽然瞥见院角那株被他折了枝的海棠,这花是去年阿姊送来的,说他院里该添点活气。
然而现在没时间多想,他一夹马腹,乌骓马嘶吼着冲出府门,青石路上溅起的碎石子打在朱漆门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刚到宫门前,就见禁军统领拦在路中,神色慌张地跪伏在地,“殿下,不好了,梧桐院……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