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理寺办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二哥日理万机,自然不在乎这些琐碎,可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这里多待片刻,也算替五妹守着些念想。”
李白璧见他执意不走,悠悠笑然,眼底却无半分暖意,“三弟既如此说,我便不劝了。只是有句话不得不说,这梧桐院的宫人,大多是跟着五妹多年的人。若真查出些什么,还望三弟念在旧情,莫要太过苛责。毕竟,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
“二哥多虑了。”李烨然低低笑了一声,咳嗽又起,这次咳得更急,帕子捂了半晌才缓过来。
“我岂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若真是宫人不慎,自有宫规处置。可若不是,那便不是苛责不苛责的事了。毕竟,放火焚烧公主寝宫,往轻了说是胆大包天,往重了说——”
“往重了说,便是藐视天家,形同谋逆。”李白璧接过他的话,睨了一眼,“三弟放心,父皇既已下令彻查,自然不会姑息。只是大理寺办案讲究证据,总不能凭我们几句话便定了谁的罪。”
随后,他转身对一侧的大理寺少卿扬了扬下巴,“常少卿,听见了?三殿下的意思,是要你们仔细些,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尤其是那些烧得最透的地方,更要留心。说不定能找出些不寻常的东西。”
常少卿点头,躬身应道,“下官遵旨。两位殿下放心,臣定会尽心勘察。”
李烨然望着李白璧,忽然一笑,“二哥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在催着大理寺办案似的。我不过是念着五妹的旧情,二哥何必如此紧张?”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李白璧挑眉,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倒是三弟,如此笃定并非意外,莫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猜测?”
李烨然垂下眼,“我哪敢有什么猜测。只是昨夜风大,按理说宫人们睡前都会仔细检查烛火,偏巧五妹这梧桐院就走了水,难免让人多想罢了。二哥也知道,我素来胆小,见不得这些惊险事。”
不知为何,李白璧轻轻呵了一声,似笑非笑,“三弟若是胆小,那这宫里怕是没几个胆大的了。当年父皇让我们去猎场试箭,三弟明明咳得站不稳,却偏要拉满弓射中那只最烈的孤狼,那时怎么不见你胆小?”
这话里的揶揄显而易见,李烨然却浑不在意,只是浅浅一笑,“二哥记错了,那是七弟非要跟我打赌,我不得已才试试罢了。再说了,猎场上的狼再烈,也烈不过人心。”
他忽然抬眼,目光如炬,直直看向李白璧,“二哥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