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浴室里冲洗，这又让宋瑜难以避免地想起了蒋致，想起蒋致会说话的心脏的确很好笑。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宋瑜拼命想要清除。
水声远去，周遭又是干燥而情欲的空气，许容把他抱到床上，宋瑜侧过身闭着眼，他很白净，睫毛浓黑，嘴唇的水红显得颜色分明，像一副精致的油画，温热地吐息着。
许容坐在床边，看了他半晌，忽的拿起宋瑜的手，亲了亲他的指腹、骨节、指甲，这有什么好亲的呢？又笑了声，好像这样就很满足了，揉了揉他头发，说：“我走了。”
宋瑜躺在那儿，睡得沉，没有给出回应。
关门声响起。
许容走了两分钟，宋瑜仍沉浸在伪装睡眠的感觉中，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算是看着黑，只是那种虚空的感觉，好像处于另一个空间，偶尔有暗色的点，像星光。
睁开眼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宋瑜去摸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手机电量不多，打个电话却还是够的，号码烂熟于心，他却还是按错了好几次，过了好几分钟才拨出去，他开了免提，屏幕暗下来。
“喂。”
“邱医生……”宋瑜开口，声音还有些哑。
“宋瑜？”邱年那边传来放下纸张的窸窣声，“这个时间点不在上课吗？”
“邱医生，你听我说话，”宋瑜声音都在颤，“你听一下……”
邱年察觉到了宋瑜情绪不对，“嗯”了声，“说吧。”
“我做错事儿了，”宋瑜声音里带了点哭腔，他又深呼吸了几下，声线却还是不稳，“我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害怕……”
他好像一直在骗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