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比想象中还要疼,十字架纹了一半隋轻轻就打退堂鼓,一边打一边穿衣服骂脏话,带着后背上的第一象限离开胡同。十八岁到二十岁的阶段,隋轻轻的叛逆期开始进入末期,她爱上了酒精,每天偷拿老爹的酒揣进书包,下了课就抱着五粮液小酌一口。
后来她失恋,一脚踏进夜晚灯牌最不亮的那间酒吧,认识了不知道芳龄几何的徐放。那个时候徐放还不是光头,一头利落的齐肩黑发,深红色眼线飞到太阳穴。隋轻轻晃着五粮液空瓶子,跟徐放换了一杯今夜不回家。
之后的故事隋聿不清楚,这是他第一次踏进Lucid,店里人不多,有几个看起来年纪不轻的男人正在吧台看球赛。隋聿还没给隋轻轻打电话,站在旁边的而安就拽着他的袖子,一路带着他七拐八拐地走进后面的包厢区域。
“你很熟啊。”隋聿垂着眼皮,瞥了而安一眼。
而安也仰头看他,嘴角抿着:“这是你抛弃我的那天我来的地方,我当然很熟。”
……
隋聿无话可说,停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
不愧是神,而安把那天的时间地点人物经过都描述的极其精准,隋聿连反驳的话口都找不到。而安很善解人意,他看着隋聿,很轻地叹了口气之后说:“我早就原谅你了,你也不要太内疚,以后别再犯这种错误就可以。”
毛玻璃门在这个时候从里面拉开,一个带着白色毛线帽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先看着而安点点头,然后又看隋聿。
“你姐吹她弟弟帅吹了这么久,算是没白吹。”徐放身体往后侧了侧,给他们腾出位置,“进来吧。”
包厢里不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满地酒瓶和果皮,鞋踩在地板上就很难再离开了。隋轻轻在这里面也并不难找,隋聿看着正前方,坐在地上双手抱着高脚凳的女人,平复了几秒之后,开口问她:“隋轻轻,你又在干嘛。”
“我在干嘛,打醉拳你看不出来?”隋轻轻说话的时候还顺便举起攥成拳头的右手,手背上贴着半截假睫毛,“看不起中国传统文化是不是?找了个西方的神当男朋友就忘记我们祖国的伟大光辉了是吧!”
隋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徐放,徐放很体贴地冲他笑笑,然后转身往外走。没走出去两步,她又折回来,对上隋聿有些疑惑的视线,徐放指了指旁边傻站着的而安:“我带出去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而安的表情愣愣的,隋聿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你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