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将祖父与圣使的一番纠葛缓缓道来。
安长卿越听心里越沉的厉害,有些事淮如峪不知道,但他与萧止戈却早就知道的,如今与他所说相印证,竟然大部分都对上了。
比如安长卿藏于耳后从未示人的红纹,位置与圣使一模一样;再比如他们巧合得到的那份手稿。手稿中记载那有孕的男子生下了一个女儿,之后带着女儿离开。那接生大夫所在的地界,正是雨泽与大邺交接之处:再便是那手稿上有时间,算一算那女婴若是顺利长大,年纪确实与余氏差不离……
巧合太多,便不能称之为巧合。不知其出处的鲛人族血脉,十分相似的面容……虽然他并不愿认一个忽然冒出来的表亲,但真相摆在眼前,却也无法否认。
“就算我娘真是你祖父遗落在外的血脉又如何?”安长卿想到母亲前半生的遭遇,冷下脸来:“前头几十年她过得苦,没见你们寻人认亲,如今她终于过上舒坦日子了,却要来搅她平静。再说你那祖父薄情寡义背信弃义,圣使既然不原谅他,那我们也不必相认。”
打亲情牌完全不管用,淮如峪又叹一口气。只能公事公办道:“祖父所为我不便评论,雁王不愿相认我也能理解。只是此事不仅仅是简单的认亲,还关系到雨泽王室直系血亲的身家性命。”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冒险来大邺寻人。”淮如峪扯开衣襟,将胸膛一片灰色鱼鳞露出给他们看。
见他们神情震惊,淮如峪方才合拢衣襟,自先王建国之初说起,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不敢再有丝毫隐瞒。
或许是今日受得震撼已经足够多,安长卿听到他说雨泽先王亦留下了许多画像,且画中人与他十分相似时,竟然有种果然如此感觉。他与萧止戈对视一眼,又问淮如峪道:“记载中可有记载那画中人的身份?”
淮如峪摇头:“未曾,我派人翻遍雨泽,也暗中派了人在大邺与西蜣寻找,但是并未找到相似之人。直到去年见到王爷画像,方才起了探寻之心。”
“你寻雁王是想做什么?他便是与画中人长得再像,却也不是那画中人。再说那圣使,他更是从未见过,更无法给你解毒之法。”萧止戈忽而出言问道。
淮如峪喉头滚动,顶着他噬人的目光道:“我想请雁王同去雨泽,一探鲛人墓。圣使既是从鲛人墓来,那鲛人墓中必定会有解毒之法。”
“鲛人墓在何处?墓中可有危险?雨泽王可有十成把握全身而退?”
淮如峪默然,而后摇头:“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