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此时差不多也快回了载虢。
安长卿道:“商阙当了王,你当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薛无衣捂着嘴低低咳嗽一声,将染了血的帕子收回袖中。
“我写了书信叫人送回去,当初承诺,依旧做数。”
安长卿点头:“那你准备去哪?你身子不好,不如就留在邺京养病,也免得奔波劳累。”
薛无衣又咳了两声,拢了拢披风道:“我不回去,他定然会再派人来接。我已时日无多,相见倒不如不见。我信中告诉他,我同霁雪去周游各国,等到累了,自会回去。”
七月天里,他裹着厚实的披风却仍然面色苍白嘴唇乌青。安长卿瞧着他这副模样,低低叹息一声:“那你多保重。”
“今日一别,或许无缘再见,君也保重。”薛无衣抬手一揖,而后缓缓转身离开。
即便已经病入膏肓,他仍然不肯露出一丝羸弱之态,身姿始终如青竹般挺直。一言不发的霁雪跟随在他身后,二人缓缓走出了安长卿的视线。
昌顺元年七月十九。
大邺的人马与雨泽使团一同出城,声势浩荡。他们离开之后,一驾不起眼的马车也跟着出了城,驶向了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