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商务区在中轴线的最西端,站在拉德芳斯标志性的新凯旋门下可以远眺象征着古老?巴黎的凯旋门和香榭丽舍大道。
沈宴宁曾在这座摩天大楼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她在这有个独立办公室, 是当初席政特意为她?辟出来的, 两面环窗, 能看到巴黎最美的夕阳。
送别会这一日?,她?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底下的人行广场,除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几?乎看不到游客,和充满奥斯曼建筑的小巴黎比起来显得有些冷清无趣。
沈宴宁对着这片现代化的建筑,回忆起这两年。
这是她?最忙碌的两年。那个时候公司刚在法国站稳脚跟,但席政仍要带着她?各个地方飞,会议记录常常整理到半夜,有时候再抬头时能看到窗外隐约冒出的霞光。
这两年,她?看到最多的就是每个城市不同的日?出。橙红色的,像裹着金箔纸的朝日?从鱼肚白色的云层里忽然涌出来, 染红一整片天。只有在那时,她?才会觉得一切都?在变好。
“既然舍不得,那干脆就别走了?。”席政就是在这个时候, 走了?进?来, 熟练地拉开?一把人工椅坐下,挑着眉看她?, “年底楼上那片办公区就装修好了?,到时候办公室你随便挑,怎么样,沈总?”
沈宴宁收回神思,笑了?笑,“办公室就不必给我留了?。”
她?从迷你冰箱里拿了?两罐听装啤酒,扔给他一瓶,接着打开?自己的,象征性地想了?想,说:“我就祝席总生意崇五岳,财源涌百川。”
席政接过,拉开?易拉环,说:“好歹是京大的毕业生,祝词都?这么俗套吗?”
“俗套没关系,有用就行。”沈宴宁和他隔空碰了?下。
“借你吉言。”他笑了?两声?,回敬。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沈宴宁倚靠在办公桌前,看着日?光渐渐隐没,慢慢意识到自己这一生似乎都?在和人告别。
一次又一次,换了?一拨又一拨人,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