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宁轻轻放下吸管,玻璃与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那些年叶幸靠在她身边和她诉说少女?心?事时,一不小心?展露出的含羞笑容。
尽管亲朋好友做好了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准备,却还是忍不住为这个年仅24岁便殒命的女?孩遗憾。
席政说她这短暂的一生有一半时间是在医院度过,死亡于?她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一个人的死去,不过是让这个世界上多了一座坟茔。老人常说人要?往前看,伤痛是会消逝的,可是时间治愈不了一切,只有活着的人永远困在了这座坟茔中。
他们驮着沉沉的时光,慢慢破旧,衰老,重复一场又一场的悲剧,直至生命的交界处走向团圆。
但那需要?很久很久......
沈宴宁把?叶幸的事告诉了华今,她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听?起来像是在为她惋惜,说:“这样的结局实在配不上她。”
十一月底,日?内瓦迎来第一场冬雪,万国宫旗阵静静地立在白雪皑皑中,仿佛在等待一场沉重的肃穆礼。
沈宴宁推开办公室的窗,伸手接了一捧雪。很快,雪就在她手中化成?了一滩冰水,从指间泻下。
她下意识握紧了些,忍不住想,那到底要?怎么样的结局才配得上?
如果真的非要?算一算,那岂不是所有人的结局都配不上当初那个奋不顾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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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今最后一次见到梁宵一,是在纽约的某家西餐厅。
他们的初见费尽心?机,最后一面却潦草带过,连个正?式的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